2009年12月11日，云阳县云峰村，6岁的刘兴敏（左）和同学提着火炉，踏着泥泞小路走向学校。

12月11日，刘兴敏抱着复习资料，满怀信心备战高考。

12月11日清晨，云阳县江口中学，刘兴敏和同学们走向教学楼，准备去上早自习。

12月11日，江口中学的教室里不仅安装了空调，还用上了电子黑板。

12月11日，学校放“大周末”，刘兴敏和同学走向校门口的农村客运小巴，准备乘车回家。

12月11日，云阳县农坝镇云峰村，刘兴敏回到家里，和父亲一起拌饲料。

2009年12月11日，云阳县农坝镇云峰村，刘兴敏和妈妈、哥哥一起吃早饭。

2009年12月11日，云阳县云峰村，刘兴敏（右二）和同学烤着火炉在教室上课。

12月11日，云阳县江口中学，刘兴敏在学校的食堂吃早餐，一碗面、一个蛋。

　　12月10日，云阳县江口中学，回到寝室的刘兴敏洗完脸、烫过脚，钻进厚实的被窝，把手缩进小熊造型的暖手宝，开始复习。高考临近，每天她和室友都会在熄灯后挑灯夜战。尽管学校的气温远比雪线上的家温暖，但冬日的深夜还是有些僵手僵脚。

　　此时，远在农坝镇云峰村的父亲刘永红，已早早进入梦乡。在这个卷心菜收获的季节，每天都会有开州、云阳的货车盘山而上，进村收购还裹着冰凌的卷心菜，他得赶在早上8点前，将地里的卷心菜砍下来，以免错过收购时间。

　　一年的收获就在这几天，累一点也是值得的。每天1300多元的收入，差不多是一双儿女一个半月的生活费，“这几年政策好，多给他们点生活费，让他们在学校生活好些，安心读书。”

　　12月11日早上6点，在校的兴敏和在家的父亲准时起床，开始了各自的忙碌。

　　早餐，满满一碗牛肉面和一颗茶叶蛋。学校食堂相当实惠，每餐均价不过5元左右，即使吃最“奢华”的自助餐，一天的伙食费也就花20元。兴敏享受政策资助，学校在免收学费和书本费的基础上，每学期还发给她1500元的资助金，加上父亲每月给的500元生活费，兴敏在学校的生活，一点不比其他同学差。这几年，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，兴敏儿时那黄黄的头发已经变得乌黑浓密，小脸也白皙干净。

　　“其实我不太喜欢吃鸡蛋，但爸爸告诉我必须要吃。”刘兴敏说。和茁壮的女儿比，父亲有了明显的老态。重复弯腰、起身，将一颗颗卷心菜放进箩筐，刘永红动作大不如11年前麻利，头发也白了不少，精神头却很好。脱贫攻坚的纵深推进，让海拔1500多米的昔日苦寒之地，变成了而今中药材和高山蔬菜种植、牛羊养殖的理想场所。避暑康养经济的发展，更让云峰村村民的农产品基本销售一空。

　　这两年，“脱贫不脱政策”的老刘一口气承包了17亩菜地，养着29只山羊和2头黄牛，还参加了镇上举办的免费种植养殖技术培训班学习。算上年前卖掉的黄牛，老刘今年收入已经超过6万元。“上面政策好，自己也要努力跑嘛。”谈到收入，他嘿嘿地笑着说。

　　“骐骥一跃，不能十步；驽马十驾，功在不舍……”刘兴敏和同学们整齐地诵读着荀子的《劝学》。课后，孩子们将迎来每月一次的“大周”（农村学校学生大多离家较远，学校通常会将周末休息日集中到每月的一周）。对于兴敏而言，每个月的这两天半时间弥足珍贵。

　　自去年母亲离世，兴敏成熟了很多。“大周”回家，她会帮助父亲承担农活和家务。无论是洗衣服做饭，还是下地干活，兴敏都驾轻就熟。在她心中，自己每多做一点，父亲就能多休息一分。

　　送走家访的扶贫干部，老刘把下地干活弄脏的衣服堆到洗衣机旁，准备骑三轮车出门——摘两个白菜，割两斤肉、一副猪肝。“女儿今天回来，改善下伙食。老师说她的成绩上本科线没问题，我们家要出大学生咯！”老刘高兴地说。

　　门外，那个曾提着火炉、踏着泥泞小路上学的小姑娘，已出落得亭亭玉立。

　　重庆日报首席记者 崔力 摄影报道

记者手记——明天会更好

　　2009年12月11日，因为一个采访，我从云阳县城经过3个多小时颠簸后，来到海拔1500米的云峰村。第一次见到刘兴敏时，她才6岁，小小的个子，穿着脏脏的外套。因为营养不良，头发像一蓬枯黄的杂草。家里三个孩子、一个老人，母亲有残疾，唯一的劳动力是父亲刘永红，也只能靠种几亩蔬菜和打点临工维持生计，家徒四壁。

　　时隔11年，我想回访这个小女孩。当好不容易通过当地教育部门找到兴敏时，我很高兴，这证明她还在读书，没有辍学。见面时，穿着洁白羽绒服的小姑娘刚从食堂窗口端出一碗炸酱面，如果不是老师提醒，我都没认出这个皮肤白皙、一头秀发的小姑娘，就是当年那个“小不点儿”。

　　再见到父亲刘永红时，他正在地里收割卷心菜。蔬菜种植的规模从当年的两三亩变成如今17亩，菜地旁泥泞的小路变成了6米宽的水泥路，山下上来收菜的大货车和康养基地的工程车不时从身边驶过。

　　产业兴旺，吃穿无忧，学有所教，住有所居……随着脱贫攻坚的深入实施，刘兴敏一家和云峰村发生的巨大改变，正以一种最直观的方式呈现在我的面前。

　　老师说刘兴敏的成绩上本科线没问题，这让刘永红很开心，也让我很欣慰。我坚信：明天会更好！